旅里组织首跳、首飞、首潜、首赛“四首”颁奖仪式时，李雄与家人共同领奖。肖腾达、王磊摄

聚光灯下，飞行操纵技师李雄手捧着沉甸甸的荣誉证书。当主持人请他和家人说说心里话时，站在他身旁手捧鲜花的妻子早已经泣不成声……

时光如果能够倒流，那天应该是李雄休假的第五天。好久没回去陪父母了，他的心里满是说不出来的想念。看了眼一旁安静学习的儿子，李雄和妻子商量着给远在山东老家的父母买点什么补品寄过去。

正说着，手机上蹦出来一条信息：“集团军近期准备组织无人机集训，各单位提早部署，确保人员和设备及时就位。”

李雄看见这条信息的同时，妻子也看见了，刷地一下就站起来了，“一年回来一回，才两天，又要走！”

“你咋知道我要走，我还没说话哩。”李雄嘿嘿一笑，琢磨着这话应该咋说才好……

可妻子已经转身进了卧室，李雄顾不得哄她，先给领导打电话表明了自己要回去参训的想法。

轻轻地推开房门，屋内的情形让他迈出去的脚步瞬间停住了——妻子在帮他整理要带的衣物……

李雄对无人机进行维护保养。肖腾达、王磊摄

“3，2，1，点火！”指挥员下达口令，伴随着一声轰鸣，无人机直冲云霄。

李雄仰望天空，对于20年前的他来说，这是梦想起飞的时刻。

“飞机上不了天，我上天！”李雄仍记得当年，单位选派人员去参加无人机飞行操纵手培训，临出发时自己拍胸脯说出的“豪言壮语”。

从不敢飞不能飞，到后来随便飞，现如今，只要提及无人机，战友们第一个人想起的总是他。

就在前两天，旅里组织的集训终于要结束了。匆匆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饭，李雄跌跌撞撞地向帐篷跑去。

十二个未接电话，究竟出啥事了！李雄心头一紧。

“母亲骨折，我父亲刚查出来肝癌晚期……”妻子的泪水在电话里决堤了。

一头是家里突如其来的噩耗，一头是任务紧急的演兵场。身旁的排长将这情形都看在眼里，已经主动向领导汇报。

归家的路第一次显得那么遥远，在医院走廊见到等他的妻子时，逆光的暗影里，妻子的身影显得那么瘦削。双亲同时病重，让她一个人如何承受！

站在门口望着病榻上头发斑白的老父亲，李雄想推开门的手却怎么也伸不出去……

李雄在为官兵讲解无人机专业知识。肖腾达、王磊摄

“我高中毕业就来当兵了，父母一直在山东老家生活，22年了，陪在他们身边的时候少之又少。前两年，妻子刚刚随军，我又移防别处，儿子的班主任总说小孩缺少父爱和家庭的安全感。本以为再过几年就可以好好陪在他们身边，却是这般猝不及防……”

先前面对记者讲自己从军以来的无人机飞行操纵经历时还神采飞扬的他，此刻在说到家庭时一次次哽咽了。

许是眼前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面对记者无法轻易表露自己的心绪，他始终保持着一份让人看起来十分心酸但平静的微笑。

“亏欠”是每个军人谈及家庭时永恒的主题，但在家与国之间，他们永远选择保卫国家。

我无意引起他心底的伤怀，急忙将话题转开。

“如果说我的军旅生涯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入伍之初没能考上军校，后来也未能提干。”

在2001年到2013年间，李雄有无数次放弃了自己立功受奖的机会。2013年底，想要转改五期士官的李雄，去交材料的时候看到其他人的表格里荣誉填写得满满当当，他以为“没戏了”……没想到自己多年来的刻苦钻研和踏实勤恳，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听到这里，我为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您后悔吗？”

“不后悔，我当兵又不光是为了荣誉、待遇，我就是舍不得这身军装。既然当初选择了，就想在部队再多干几年，把我这些年的所学所思教给更多的战友，为部队的建设发展再多做一点贡献。”

责编：林铁成

作者:袁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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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军网